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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令一到,众人也不敢怠慢,持大令的男子四十开外,黑红面皮,穿着一身拳民打扮,手中高擎的,正是一支理论上可以代表端王意图的大令。 “端王有令,飞虎团顺天应人,扶金灭洋,乃是义民,地方官吏,应善加扶持,不得加以戕害。着即日起,山东地面,应设坛传法,恢复拳厂,如有勾结洋人,屠戮义民者,定杀无赦!” 前来传令的大师兄趾高气扬的宣布了命令之后,就看着房中几个官员“你们这帮人里,谁是这说了算的官?” 赵冠侯抢先一步出来“我是,请问,有什么话说?” “叫你,自然是有话。没听到王爷的令么,我们神拳现在有了名字,叫飞虎团了,王爷给我们送了旗,扶金灭洋。懂这是什么意思么?有团,就是说我们是团练,扶金就是保国,这就是义民。谁敢加害义民的,就是汉奸!你们前段日子干的那些事,早晚也得算帐!现在迷途知返,将功补过,还能来得及。我们飞虎团现在有大事要做,需要棉衣三千件,粮食二十万斤,再预备五百口大猪,立刻就要备齐。其他的东西,再要时会跟你们说。” “大事?可是刘家台打火车?”赵冠侯直瞪着来人,来人一愣,随即道:“这是我们拳里的事,你不是拳里兄弟,跟你说不着。总之,抓紧着备货就是,没有那么多问的。” “听着,我在问你话呢,刘家台的火车,现在情形如何。”赵冠侯声音冷漠,比之衙门外的寒风大雪,房檐下的冰溜子,寒意更盛。 那位拿着令箭的师兄缩了缩脖子,总觉得这名朝廷官员的目光,仿佛一头山中猛兽,稍不注意就会扑过来咬断自己的喉咙。但是想起自己手中的大令,这是货真价实的王府令箭,他的胆气复又一壮,一挺胸脯 “刘家台打火车的事,是我们飞虎团的事,外人不能插手。再说,刘家台归直隶管,不归你们管,你们要紧着准备军需,再管好你们手下的兵。现在一些你们山东的兵,居然敢到直隶地面坏我们的事,这是不是眼里没有王爷?赶紧下令,把那支队伍撤回来,再把主事的官砍了,要不然,王爷可要行军法。” “军法么?那好,咱们现在就行军法,你不过一个平民百姓,竟然敢偷王爷的令箭,这便该斩!” 那名拳民一愣,刚想说自己这大令并不是偷的,而是王爷的赏赐,可是赵冠侯那厢,手已经放到腰刀柄上,手指点动绷簧,一声清脆的长鸣,精钢打造的腰刀抽出,大厅内一道白光闪过。 那名不可一世的拳民,向后退了几步,大令落在地上,一只手指着赵冠侯,似乎想要说什么,但是嘴唇动了动,什么都没说出来。另一只手捂在喉咙上,鲜血顺着指缝向下流淌,最终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,血越流越多,在地面上四散开来。 林辅大惊道:“赵大人,这……这怎么是好?你怎么把给王爷传令的给杀了?端壑罪下来……” “区区一个草民,偷窃了王爷的大令,用来招摇撞骗,自然就该杀了。”赵冠侯抬起靴子,蹭了蹭刀上的血,单刀缓缓推入鞘中 “王爷的令,是传给武胜新队的,怎么能传到我们武卫右军头上?山东巡抚受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节制,有令应出自直督衙门,而不是王爷随便说句话,就可以办的。连这个规矩都不懂,可见是冒充,杀了就正好维护王爷的体面。这令箭,原样封存,给端邸送回去就是了。现在我们要做的,是怎么救人。” 他用手一指那具尸体“从这人的说话来看,火车,他们还没打下来,否则就不至于又要棉衣,又要粮饷。甚至于连大哥派去的那一哨兵,他们也没啃动。所以,现在出兵,还来得及。” “且慢。几位大人,你们出兵,干系重大,可不能凭一时血气之勇,就胡乱行事,坏了大局。” 赵冠侯哼了一声“林大人,这是我们武卫右军的事,您老就不用都费心了。将来出什么问题,我来负责,不会怪到您的头上。香岩,你怎么说法?我的炮标正在向德州赶,如果你怕担责任,可以不去,我只带我的炮标上就好。等到后续部队来了,你派人接济一下粮食,再给他们带路就好。” 段香岩把头一摇“叔,你这说的是什么话,这是救我干娘的事,我哪能落于人后。谁敢拦着咱,我就跟他玩命!”说话之间,他已经将左轮手枪拔出来,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。 见几个武人拿枪,林辅就不敢再多进言,只是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,巡抚对上王爷,又是越过淑出兵,这场笔墨官司,怕是要闹大了。 段香岩又问曹仲昆道:“仲昆……叔。咱的人马,可曾齐备?” “大人放心,只要您一声令下,本标弟兄随时可以出发。” “可是……可是这一标人马,还是少了点。”段香岩嘬了嘬牙花子,叫来方才认出赵冠侯的那名马弁李纵云“你去电报房子那盯着,大帅说不定一会就有回电,一有了消息,马上就报。”又对赵冠侯道:“要是大人能发兵,咱的人手就够了,或者等一等叔您的炮标。” “我的炮标不用等,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,至于部队是否够用,德州这里既然有铁路,那就有护路军。把护路军的管带叫来,让他们带上自己的人,跟着我们去,不肯去的,就抓起来,让副管带指挥。大帅的兵,太远了,等不及。” 山东方面,以护路军、护线军为名的二线部队,战斗力虽然不及一线,但是数量上很多。现在是抓到篮子里就是菜,不管实力如何,只要是人,就可以用。至于段香岩提出的等袁慰亭电令的事,赵冠侯只当未听见“现在刘家台那里还等着我们的兵,等电令是来不及了,全军都有,立刻出发!香岩,你可以留在这里等电报,我可是要走了。只是你的兵,我要带走。” 他与孙美瑶一前一后走出屋子,段香岩一见,只好对曹仲昆道:“你带上所有人,赶紧追上来,我们人太少,别再让拳民包了饺子!” “标统,那您不等一等?” “等什么?那是救我干娘,我要是落在这等着部队,将来干爹非杀了我不可。现在我全权委托给你,叫上所有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都带上,赶紧着给我往刘家台冲,谁敢阻拦,就给我砍了!” 段香岩手上有一个直属的骑兵哨,加上自己的马弁护兵,也有一百多骑,与赵冠侯这两百余骑合在一起,... -->>
大令一到,众人也不敢怠慢,持大令的男子四十开外,黑红面皮,穿着一身拳民打扮,手中高擎的,正是一支理论上可以代表端王意图的大令。 “端王有令,飞虎团顺天应人,扶金灭洋,乃是义民,地方官吏,应善加扶持,不得加以戕害。着即日起,山东地面,应设坛传法,恢复拳厂,如有勾结洋人,屠戮义民者,定杀无赦!” 前来传令的大师兄趾高气扬的宣布了命令之后,就看着房中几个官员“你们这帮人里,谁是这说了算的官?” 赵冠侯抢先一步出来“我是,请问,有什么话说?” “叫你,自然是有话。没听到王爷的令么,我们神拳现在有了名字,叫飞虎团了,王爷给我们送了旗,扶金灭洋。懂这是什么意思么?有团,就是说我们是团练,扶金就是保国,这就是义民。谁敢加害义民的,就是汉奸!你们前段日子干的那些事,早晚也得算帐!现在迷途知返,将功补过,还能来得及。我们飞虎团现在有大事要做,需要棉衣三千件,粮食二十万斤,再预备五百口大猪,立刻就要备齐。其他的东西,再要时会跟你们说。” “大事?可是刘家台打火车?”赵冠侯直瞪着来人,来人一愣,随即道:“这是我们拳里的事,你不是拳里兄弟,跟你说不着。总之,抓紧着备货就是,没有那么多问的。” “听着,我在问你话呢,刘家台的火车,现在情形如何。”赵冠侯声音冷漠,比之衙门外的寒风大雪,房檐下的冰溜子,寒意更盛。 那位拿着令箭的师兄缩了缩脖子,总觉得这名朝廷官员的目光,仿佛一头山中猛兽,稍不注意就会扑过来咬断自己的喉咙。但是想起自己手中的大令,这是货真价实的王府令箭,他的胆气复又一壮,一挺胸脯 “刘家台打火车的事,是我们飞虎团的事,外人不能插手。再说,刘家台归直隶管,不归你们管,你们要紧着准备军需,再管好你们手下的兵。现在一些你们山东的兵,居然敢到直隶地面坏我们的事,这是不是眼里没有王爷?赶紧下令,把那支队伍撤回来,再把主事的官砍了,要不然,王爷可要行军法。” “军法么?那好,咱们现在就行军法,你不过一个平民百姓,竟然敢偷王爷的令箭,这便该斩!” 那名拳民一愣,刚想说自己这大令并不是偷的,而是王爷的赏赐,可是赵冠侯那厢,手已经放到腰刀柄上,手指点动绷簧,一声清脆的长鸣,精钢打造的腰刀抽出,大厅内一道白光闪过。 那名不可一世的拳民,向后退了几步,大令落在地上,一只手指着赵冠侯,似乎想要说什么,但是嘴唇动了动,什么都没说出来。另一只手捂在喉咙上,鲜血顺着指缝向下流淌,最终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,血越流越多,在地面上四散开来。 林辅大惊道:“赵大人,这……这怎么是好?你怎么把给王爷传令的给杀了?端壑罪下来……” “区区一个草民,偷窃了王爷的大令,用来招摇撞骗,自然就该杀了。”赵冠侯抬起靴子,蹭了蹭刀上的血,单刀缓缓推入鞘中 “王爷的令,是传给武胜新队的,怎么能传到我们武卫右军头上?山东巡抚受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节制,有令应出自直督衙门,而不是王爷随便说句话,就可以办的。连这个规矩都不懂,可见是冒充,杀了就正好维护王爷的体面。这令箭,原样封存,给端邸送回去就是了。现在我们要做的,是怎么救人。” 他用手一指那具尸体“从这人的说话来看,火车,他们还没打下来,否则就不至于又要棉衣,又要粮饷。甚至于连大哥派去的那一哨兵,他们也没啃动。所以,现在出兵,还来得及。” “且慢。几位大人,你们出兵,干系重大,可不能凭一时血气之勇,就胡乱行事,坏了大局。” 赵冠侯哼了一声“林大人,这是我们武卫右军的事,您老就不用都费心了。将来出什么问题,我来负责,不会怪到您的头上。香岩,你怎么说法?我的炮标正在向德州赶,如果你怕担责任,可以不去,我只带我的炮标上就好。等到后续部队来了,你派人接济一下粮食,再给他们带路就好。” 段香岩把头一摇“叔,你这说的是什么话,这是救我干娘的事,我哪能落于人后。谁敢拦着咱,我就跟他玩命!”说话之间,他已经将左轮手枪拔出来,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。 见几个武人拿枪,林辅就不敢再多进言,只是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,巡抚对上王爷,又是越过淑出兵,这场笔墨官司,怕是要闹大了。 段香岩又问曹仲昆道:“仲昆……叔。咱的人马,可曾齐备?” “大人放心,只要您一声令下,本标弟兄随时可以出发。” “可是……可是这一标人马,还是少了点。”段香岩嘬了嘬牙花子,叫来方才认出赵冠侯的那名马弁李纵云“你去电报房子那盯着,大帅说不定一会就有回电,一有了消息,马上就报。”又对赵冠侯道:“要是大人能发兵,咱的人手就够了,或者等一等叔您的炮标。” “我的炮标不用等,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,至于部队是否够用,德州这里既然有铁路,那就有护路军。把护路军的管带叫来,让他们带上自己的人,跟着我们去,不肯去的,就抓起来,让副管带指挥。大帅的兵,太远了,等不及。” 山东方面,以护路军、护线军为名的二线部队,战斗力虽然不及一线,但是数量上很多。现在是抓到篮子里就是菜,不管实力如何,只要是人,就可以用。至于段香岩提出的等袁慰亭电令的事,赵冠侯只当未听见“现在刘家台那里还等着我们的兵,等电令是来不及了,全军都有,立刻出发!香岩,你可以留在这里等电报,我可是要走了。只是你的兵,我要带走。” 他与孙美瑶一前一后走出屋子,段香岩一见,只好对曹仲昆道:“你带上所有人,赶紧追上来,我们人太少,别再让拳民包了饺子!” “标统,那您不等一等?” “等什么?那是救我干娘,我要是落在这等着部队,将来干爹非杀了我不可。现在我全权委托给你,叫上所有的人,有一个算一个都带上,赶紧着给我往刘家台冲,谁敢阻拦,就给我砍了!” 段香岩手上有一个直属的骑兵哨,加上自己的马弁护兵,也有一百多骑,与赵冠侯这两百余骑合在一起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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